抓到了！助長醫療暴力、讓「服務變服侍」的黑手就是財團

文／Patty Chou（醫療專欄作家）

柯文哲日前主張醫療是服務業，並舉自身為例，語一出後，馬上引起醫界廣大的討論，對於醫界長期爭取合理工時、醫師要入勞基法等，洪浩雲醫師馬上在臉書上質疑柯P有過河拆橋之嫌。然而，經過一翻論戰之後，醫界普遍認為是失言或是會錯意，但柯P本人似乎沒有澄清或更正的意思，媒體當下也沒有追問。

（圖／flickr, Phalinn Ooi）

為什麼「柯文哲日前主張醫療是服務業」會引起論戰？原因有兩點，第一，柯文哲本身是醫者出身，第二，此處「服務業」的定義為何。

緊急醫療英文是縮寫是Emergency medical services system（EMSS），其中的「services」證明了醫療廣義而言是服務業，另外，牧師、消防人員、軍人等的工作也屬於「services」的範圍。有醫界網友在臉書上說，「醫療頂多是『服務取向的一種特殊專業』，就像治安、消防、教育、國防、環保、交管等，專業是硬裡子，有其堅持，顧客不一定是第一，都聽顧客的穩完蛋。」對此，彰化基督教醫院急診專科護理師蘇柏熙也表示，「如果services被扭曲 ，建立在有錢就買得到的立場下，services就會變成order。」

反觀台灣的服務業，幾乎不見services，清一色都比較偏向order的概念，也就是錢是老子付的，付錢的說話最大聲，菜色不滿意就要翻桌，「叫你們經理出來！」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有病人要求醫師的門診無限加號方便他抽空來看病、按病房的緊急鈴要護理師來幫他拿遙控器到他面前、對醫護人員動粗只因為他先到急診卻沒讓他先看病，這些就沒什麼不合理了。

如果今天「台灣的醫療=台式服務業」變成了普世價值，services變調成order，服務變成服侍，醫療暴力、醫療糾紛恐不減反增。為了賺取龐大的利益，台灣大多醫療財團將醫療行為當成商品「兜售」，成為services變調成order的元兇之一。

「order式醫療」中，合理工時將不會在討論範圍內，因為不管什麼狀況下，顧客永遠是對的，顧客永遠至上，因為「我有繳健保費！」、因為醫護人員有領薪水。去年的黑支、王鄉代、今年初的陳鎮川恐嚇醫護，一直到幾天前的女子不滿急診速度慢，公然侮辱護理師都是order式醫療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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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巴掌的代價！掌摑鄉代王貴芬　判刑5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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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萬芳醫院心臟血管外科主任李紹榕，在急診室幫一名無呼吸心跳的8旬歲婦人裝完葉克膜後，婦人的生命跡象無起色，李紹榕醫師即向家屬解釋病況，家屬竟揮拳，導致他的胸口、下巴受傷，李紹榕醫師有感寫下「施暴者這一拳，粉碎的是其他患者求生的希望」一語，透露醫療暴力不只會造成醫護人員身心受創，更會粉碎醫護人員行醫的熱忱。

從另一個角度看，2011年4月27日，實習醫師林彥廷過勞，搶救不治、2009年4月23日奇美醫院住院醫生蔡伯羌，過勞昏倒，急救後臨床判定失能，這不是唯二醫護過勞的案例。醫護人員工時不合理也是另一個order式醫療的後果，而這個後果後續的傷害，不僅可能造成醫護人員離開職場，還有可能造成生命財產的損失。

醫療的公益性大於服務性，外界普遍認同在有條件限制下（例如繳稅、醫護人員合理工時等），醫療應該是公共財、服務業，但絕對不該是「order式醫療」，否則在這個惡性循環中，造成醫療品質持續下降，最終受害的是需要醫療、接受醫療行為的人民。若要將order式醫療矯正回services式醫療，將需要三管齊下：醫療財團改變態度和立場、立法機關將醫師被納入勞基法以及民眾的同理心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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