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讚習近平、拿希特勒屠殺類比　杜特蒂毒品戰爭煽動私刑

記者張渝萍／綜合報導

現年79歲的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因過去在總統內任發動的毒品戰爭造成數以千計平民死亡，而遭國際刑事法院（ICC）通緝。11日中午杜特蒂從香港飛抵馬尼拉後，立刻在馬尼拉國際機場遭逮捕，目前已被當局拘留。這位作風強勢、口無遮攔的民粹主義者，過去曾多次放話要殺光毒癮者以及毒販，煽動私刑，甚至還曾稱讚習近平，並拿希特勒屠殺猶太人與自己的毒品戰爭類比，爭議不斷。

▲杜特蒂因毒品戰爭遭ICC通緝，11日在機場被逮。（圖／翻攝自Rody Duterte臉書）

根據法新社、英國《衛報》報導，2016年就任總統的杜特蒂，競選期間就不斷放話要剷除毒品問題，動不動就喊要殺光毒癮者，作風獨斷且時常語出驚人的個性，讓他當時被冠上「菲版川普」稱號。就任總統後，他雷厲風行，迅速展開毒品戰爭，期間有不少人未經合理程序遭捕甚至被殺害。

「殺了他們！」　杜特蒂多次公開煽動暴力

根據ICC數據，2016年以來，預估有1.2萬至3萬平民在這波掃毒行動中喪命，多數受害者是來自貧窮地區的男性，他們在街頭被警察或身分不明的攻擊者槍殺。然而，杜特蒂曾多次表示，官方並未發起非法殺害毒癮者與毒販的行動，但從他過去的公開演說中，可看到他多次公開煽動暴力，甚至要警方若感到自身受威脅，就可以立刻殺死毒品犯罪嫌疑者。

例如，杜特蒂在就任後數小時就公開表示：「如果你認識任何毒癮者，你就自己過去殺了他們，不然要他們父母親自動手太痛了。」就任數月後，杜特蒂還將自己的打毒行動與納粹德國獨裁者希特勒屠殺猶太人的殘忍罪行相提並論，「希特勒屠殺300萬猶太人，現在（菲律賓）有300萬毒癮者，我非常樂意屠殺他們。」

▲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曾稱喜歡習近平。（圖／翻攝自Rody Duterte臉書、資料照）

曾讚習近平　杜特蒂期待獲中國疫苗與投資

不僅拿希特勒屠殺與毒品戰爭相比，杜特蒂在2018年也曾親口稱讚習近平，讓過去親美、與中國在南海有領土爭議的菲律賓大轉彎，朝中國傾斜。當時杜特蒂曾說：「我就是喜歡（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他了解我的困難並願意提供協助，所以我想說，謝謝你中國。」

作為中菲和解的一部分，杜特蒂擱置了南海爭議，並爭取更多中國企業。他稱，兩國的友誼可為菲律賓帶來更多中國製的Covid-19疫苗，但事實是疫苗仍極度短缺，且中國答應的數十億的貿易與投資也未兌現。

杜特蒂未經修飾的言論，為他塑造了一個特立獨行的形象。即便國際社會難以理解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瘋狂舉動，甚至猛烈抨擊他，但不少菲律賓人可不這麼覺得。因為菲律賓人長期受官僚、腐敗且失能的政府影響，而杜特蒂這種直言不諱、說幹就幹的魄力，讓人民看到了一絲改變的希望。

三個孩子都死於毒品戰爭　媽媽：終於盼到正義

但在這種鼓吹暴力的社會中，已造成不少無辜平民死亡。不少菲律賓人一直在為自己無辜喪命的親人尋求正義，他們要不是被警察殺害，就是被殺手或治安隊成員斃命。社會運動者表示，多數受害者都來自貧窮鄉下，很多甚至是未成年者或與毒品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無辜者。

婦女茱墨拉（Cristina Jumola）的3名兒子都在毒品戰爭中遭殺害，她向《紐約時報》表示：「我很開心杜特蒂被抓了，我們終於盼到正義……我們等好久了。」

任期屆滿後，雖然杜特蒂無法再次競選總統，但他仍是重要政治人物，並且希望在5月的期中選舉能再回到他的勢力地盤達沃市（Davao）。杜特蒂過去曾任達沃市市長20多年。

與杜特蒂家族鬧翻　總統小馬克仕支持ICC進菲律賓調查

《紐時》報導指，杜特蒂在總統任內時，就讓菲律賓退出國際刑事法院（ICC），在繼任者小馬可仕上任初期，也曾表示政府不會與ICC合作，讓杜特蒂繼續享有不被懲罰特權。然而杜特蒂家族與馬可仕家族關係急轉直下，2023年底小馬可仕政府已悄悄允許ICC調查人員進到菲律賓；而菲律賓眾議院也自去年起，開始調查杜特蒂的毒品戰爭，但杜特蒂拒絕赴眾議院作證，僅出席10月的參議院聽證會，在該場獲得大力支持。

先前，杜特蒂家族與目前執政的馬可仕家族曾為盟友，杜特蒂的女兒薩拉杜特蒂（Sara Duterte）目前還是總統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的副手，但近期這兩大政治勢力已鬧翻。薩拉杜特蒂去年11月曾公開威脅，若她遭遇不測，她已雇好殺手「處理」小馬可仕。此話讓她目前面臨可能被彈劾的困境。

在菲律賓，長期的政治家族爭權奪利，以及長期貪腐又官僚的政府統治下，只想求改變的人民，恐怕永遠都只是政客鬥爭下的犧牲品。